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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之孝二百四十首 其五十四 贾获(陈大夫郑师入陈获载其母妻奔逢陈侯下而授公车与妻扶母奔亦免) 宋末元初 · 林同
五言绝句 押支韵
扶母犹可免,弃君安所之。
可能共母载,忍不授君绥。
上中书相公书 北宋 · 田锡
出处:全宋文卷九二、《咸平集》卷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四月二十三日,乡贡进士田锡谨以长书一通,献于相公黄閤之下。惶恐震骇,不知所裁,幸相公容而察之,使获尽其愚衷,则可以免僭踰之诛,而蒙容恕之惠也。夫以贱干贵,遭逢实难;以言感人,听信亦寡。盖贵贱之际,若天壤之相悬;言感之间,非聪明而弗悟。今相公以英贵之重,居廊庙之尊,功业辉光,仁义流布,事无微而不烛,理无深而不知。故在位庶寮,与仕进之辈,孰不受陶铸之大惠,靡不希颜嘱之馀辉。锡是以载徵敷叙之辞,上觊钧台之鉴。昔文王称睿圣,犹询及刍荛;周公曰圣人,亦下礼贫贱。邴吉问服辕之喘,齐相念涉淄之寒。路左长谣,而晏子动容;门下献书,而姚崇弗罪。斯皆相公熟闻之事,儒生常叙之谭,固不假形于书简而后知,亦不劳伸于比喻而方见。然相公以房、杜之策略,佐尧、舜之事机,入造膝于一人,出劳神于百揆。所务者国家大事,所思者社稷宏谟。动唯万务之繁,静悦寸阴之暇。而白屋之士,片艺自沽,求谒见于黄扉,进干祈于重顾。求名者不过为希科第,在位者不越为冀迁升。若是者累累然接踵于门栏,藉藉焉取容于左右。无宏才大略,以裨于采听;无英气异行,以动于礼容。所以相君之门非深严也,由所谒之人非英特也,宜其情弗上通,而言弗下应焉。相君之听非忽略也,由所吐之言无利害也,宜其进未速见,而退未能已也。是以古人知崇重之难接,非奇伟之莫伸,故有危冠长剑以饰容,长揖抗礼以自异。锡常研几于此,而取类于彼,悦怿自得,始终可图。以为凡欲一谒公卿之门,一达生平之志,胡不观往古所行之事,酌于今未兆之机,焉敢曲徵异辞,聊欲直叙往事。昔齐宣志在驰骋,而淳于之荐客非贤;阖庐志在仇雠,而伍员之所言未当。非言未当也,其言非阖庐之志也;非客不肖也,其人非齐宣之意也。故徼福者先意而为事,事无不合;希宠者见几以设谋,谋无不谐。观大《易》之言,则曰「几者事之微」也;详《春秋》之旨,则曰「需者事之贼」焉。进与退必以时,而谋与断交相养也。今相公知小人在此一书也,罪小人亦此一书也。虽知言出而罪入,固宜偷合茍容,与众人碌碌焉;茍万一志意相投,宠遇下及,则安可违利趣害,而贻识者之讥也?幸相公英明而察焉,望相公仁恕而容焉。锡以羁旅之人,怀丛脞之艺,去国三千里,宦游二十载。贫贱琐屑,迂懦闇钝,不言而晓,言之且惭。年龄在躬,三十有九。昔在于蜀,同与科场者,今皆列丹陛,升清贯,出奉帝皇之命,入居台省之职。而小人犹食人之食,衣人之衣,困为旅人,辱在徒步。当明天子在上,贤宰相当国,仁犹及于草木,信尚孚于豚鱼。安可负六尺之躯,怀丈夫之志,而终日屑屑,不能自奋?非知己之罪,实自贻之戚也。寒贱幽忧之苦,不足为相公言之;希求遭逢之幸,不敢于相公伸之。言之则亵黩聪明,申之则干犯英贵。然又何以回特达英果之遇,济进趋变化之机?孟子云:「位卑而言高者,罪也」。今无寸禄之位,而吐僭高之言,郦生五鼎之烹,田光伏剑之节,岂独古人也?今幸而为相公言之。锡生平所著文约百轴,择其自善者得二十编,虽缮写献投,为举人事业,固不乞用为卖名之货,亦不足为希赏之资;其实邀相公之知,回相公之鉴者,在此一书尔。昔相公奉使于吴,而知吴可取也。相公在西掖为侍从之臣,旦夕论思,而谓蜀可灭也。相公在翰林,吁谟宥密,益亲帝衮,而致吴越王来归阙下。以是知擒吴灭蜀,平百越而来四夷,岂非相公赞成帝谟,而密用良画哉?所以先帝取天下,平海内,二十年间,强不敢掩弱,大不敢加小,信泰来之运钟于圣朝,升平之时归于今上也。今主明而相贤,本丰而基固,天下安危之柄,总之于主上,而持之于相公。夫盛事难兼,而良时不再。且老农有三载之储,犹悦然而自裕;良贾获千金之利,尚怡然而自多。矧相公遇太平天子而佐之,获太平之民而理之,岂不以功名辉赫而自裕乎,岂不以志意纵横而自多乎?且自古乱世多而理世少,君子寡而小人众。以姚崇之贤而值玄宗晚年,稍溺情于逸乐;以裴度之量而遇宪、穆之际,未致太平。今天子春秋鼎盛,好文而稽古;天下底定,内宁而外安。此相公可意之秋也,生民受赐之时也。夫制理于未乱,禁邪于未形,则君子明智先见之常道也。兵书曰「善战者无赫赫之名」,盖制胜于未形未兆之前也。古人云:「天下有道,则守在四夷」。方今边鄙无虞,戎夷畏服,契丹遣其爱子,入朝贡奉。是相公慎择边吏,俾务大体,无使邀功而搆怨之秋也。邀功则事生,事生则怨生,是邀功之人,不能布天子之大信于外夷也,相公能不介意乎?小人狂愚,一至于此。《春秋》不云乎:「嫠不恤其纬,而周宗是忧」。然狂夫之言,圣人择焉。昔魏武恶杨脩之智而杀之,千载之后,人皆非之。韩信纳左车之说,百战之胜,人皆美之。汤曰天下愚夫,「一能胜余」。舜闻一善,沛然而悦。茍言利国家,则言之者无罪,而闻之者足以自戒。相公怜而察之,则以为小人方谋仕进,茍非设奇,则无以警骇听闻也;若相公鄙而浅之,则适足邀抚掌大噱也。相公若以片文知于小人,则锡有二十编之文,愿受知于门下;若以一言知于下走,则锡有鄙闻陋见,愿见采于舆人也。若以怜亡国之馀,恤宦游之困,而锡钧镕于匹夫,则羁旅之人自兹而振矣。昔唐时名辈在科场间,亦以设奇取誉,如尹枢自放状元、王璘衣缬之类。又若刘禹锡、柳宗元之为人,皆以大儒之业,当壮年获志于科第,自谓跬步万里,坐邀大位,而言无畏忌,志务倜傥。迨升郎署,席未遑暖,而众毁已炽,或出刺遐徼,而流离不复;或终老散地,而诗酒自宽。壮图弗伸,晚年方悟,非当时弗用也,由锐气误物也。仕进之仵,茍能鉴往失而慎将来,则安可不为良相之用乎,安可不受良相之知乎?揣小人艺能,固与往贤悬邈也。然遽以刍荛之见,骤希庙堂之知,死罪死罪。相公若以为适时之机,自伸之术,慕王泠然求知宰相,尹枢自放状元,斯亦觊相公稍霁威怒而深察焉。锡惶恐顿首再拜。
乞废榷茶奏 北宋 · 刘式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二
榷货务茶陈恶,商贾少利,岁课不登。望尽废之,许商人输钱京师给券,就茶山给以新茶。县官减转漕之直,而商贾获利矣。
按:《宋会要辑稿补编》第六六三页。又见同书第三○○页。
论陕西盐钞铁钱之弊奏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四一、《尽言集》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八
臣伏见陕西盐钞铁钱之弊,莫甚今日。向者盐钞,沿边及近里州军转卖至京,随处价直增损不过三五百文,是致盐货通行,商贾获利。今则关陕每钞一席,价钱仅及十千,才至西京,所卖不及六贯。或就解池请盐一席,脚乘之费,通约一十二千,搬至西京,止卖七贯。已上盐钞与搬盐所折,皆十分之四五,此盐钞之弊也。旧制大铁钱之法,每一文当小铜钱二文,今则用铁钱一贯五六百文,换易铜钱一贯,往往乘时尚或增长,此铁钱之弊也。二者弊源皆在官司自求赢馀,以补支计,不详法度,与民争利。且钞法本欲沿边召人入中钱物,给钞支盐,以实边备,随处或贱或贵,客人趁时往来贩易,公私两获其利。今则官司自契勘,价贱州军收买,却于价高处出卖,是以商贾不行,有无不通。陕右素无出产,道路附带钱物之人惟用盐钞,故不免竞添高价收买。此盐钞与民争利也。铁钱铜钱,旧日相兼,一等行用,更无轻重之别。止自近岁以来,陕西官司计较鼓铸铁钱获利稍厚,诸处钱监罢铸铜钱,是以民间稍稍难得,或须用铜钱出入,即以铁钱加息一分换易。近日官司又令应系支给请俸及买卖等,只支一色铁钱,依民间分数,加息出换。公私相竞,渐次添价,始自一分,今至六七分矣。此铜钱与民争利也。陕西盐钞铁钱之法,素号经久之利,而今日之弊,至于如此。况陕右、京西二路,疆境相接,每于界首计其米麦金帛之价,仅争一倍,皆以此也。久而不革,为害浸深,权时之宜,在所损益。为今之计,惟使陕西官司罢买盐钞,止令民间贩易。其解州盐池,支给盐货,并用熙宁以前旧法,仍将诸司见在桩管铜钱,尽数兑拨与转运司。自今后应系支用,并依旧日衮同铁钱中半支给。其官中加息换易铜钱,亦行禁止。诸州钱监旧铸铜钱去处,亦令兴复。如此则盐钞与铁钱之法必行,商旅复通,公私共利,亦理财裕民之道也。伏望圣慈详酌,特赐指挥施行。取进止。
论财用劄子 宋 · 刘一止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七三、《苕溪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某尝观唐史称,刘晏敛不及民而用度足,初未之信,及考其所以致之之术,大抵笼商贾之利而归之公上,以供赀用,故科敛不及于民。且山泽之利在商贾久矣,当天下太平无事时,固未尝较。官取之薄,商贾得之厚,以其利厚,故奔走之而不以为劳。不幸有军兴之后,用度日滋,将取之于民,则民力有时而弊,且仁君之所不忍;不然,又不知计之所出。当是时也,岂可坐视商贾获甚厚之息而不自为计耶?晏之领漕事也,常募善走者,置遽相望,探报四方物价低昂,虽远方不数日皆达使司,食货轻重之权,悉在掌握。又于诸道置知院官,每旬月具白州县雨雪丰歉之状,丰则贵籴,歉则贱粜,咸以谷易杂货供官用,及于丰处卖之,应民之急,公务交裕。其用榷盐法,不但转鬻商人而已。又官自运载于乏盐州县鬻之,官获其利而民不乏,谓之常平盐事。类此者不一。是以贞元之间,虽遭变故,而国用不匮,户口蕃息,由朝廷能尽晏之才,使得专制,故其效如此。某以为今日之事,莫若选择近臣之通晓财利者,于濒江要便处置司,听其自辟官属,专制国用。仿晏之意,远近移易,贸迁有无,悉从便宜,勿拘之法,得尽其智能。庶几利入之源浸广,有以佐军需而宽民力。伏望朝廷详酌施行。
雪山行旅歌题宋人画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二十八
雪山大图传李成,郭熙行旅亦其次(李成雪山图最为杰搆又郭熙关山行旅图运思精妙曾于己亥冬题有涧道崎岖冰雪历旅人来往马羸疲之句)。
是图出入二家法,帧中却未留名字。
自是北宋画院派,又无画院之习气。
可称绝代最佳作,是用长歌纪其事。
高峰㠍嶪插半空,凹处红墙见萧寺。
寒鸦作阵飞不去,雪虐风饕涩双翅。
劳劳趁旅名利人,栗烈朔程那能避。
驱车乘马步担负,劳逸虽殊冷同致。
旗亭卖酒或颉羹,坐待贾获三倍利。
石桥溪水有长源,弗冻乘流木箄至。
超情入神运磅礴,不独刻画称工致。
疑本大幅被割裂(是本运笔沈快超情入神自是北宋能手但裁去名款又所画远山上祗留馀缣寸许当是大幅被人割裂别为一副牟利者),将问之谁无实际。
佳言善行古之人,似此泯寞多弗啻。
此则幸哉赖歌传,有名无名奚足计。
复吴胜之湖北运判(四)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四三、《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一○
干伏承台翰之辱,捧读不胜感悚。□非列□□□望,况衰贱又何以辱此?弊郡□□只是□□□外可以无虑。汉阳管下分为四五隅,请官□□□□□已抄劄到户口,量其□□而□□□□劝谕到人户之谷,官司先出价钱以偿之□寄谷于其家,却给历头与合籴之家,使之就□□约,自十一月至来岁三月而止,月前□□□□□□晚豆之属可以接食,已支去□□□□□□川一县,但令其邑长自立规模,□□□□□□贷之,两县亦有无钱可以籴米者□□□□□□之,自此月为始,家日给一升,亦□□□□□其所施行仅能如此,亦岂能无煎熬之患?□谕所谓米舟不至,乃州县迎合制司,或因以为利,此说恐未然。干每谓使都运寺丞守德安,将禁米乎?将不禁米乎?禁米则违上司之命,不禁米则害百姓,二者孰缓孰急?干但闻德安、复州亦已狼狈,饥民熬熬矣,今乃专欲咎之,恐未安也。古人言遏籴之禁,谓此凶而彼丰,今数州□为旱歉,而可咎之乎?况通融虽是美事,然处□有道可也。古人告籴,如晋告而秦输,乃官司□遣人籴可也。官司自籴,则所籴有限量□□所用而告焉。今欲听客旅之自贩,则所贩有限量,而又或适他郡,或俟价高,不惟为彼□□□,而亦为吾郡之害也。如云梦、孝感自有水路径趋淮西,不经汉阳,官司莫之觉也。李贯之提举书云:江东一路自问朝廷乞得米三十万石,又有常平米三十万石,又自籴得十万石。以一路而有七十万石之米,何饥歉之足忧,今不广图之,而日夜归咎于饥荒之数郡,以吾为部使者,而汲汲然为鄂州而治,他郡米既不至,而徒伤吾公平广大之意,岂亦未之思耶?干尝谓为监司、郡守与作县不同,作县是亲民最紧底处,每事可以立见底蕴,郡守则已隔一重,监司则又隔两重。监司、郡守之于人户词诉,但当只令索案,或且令具因依申,然后徐察其词之是非而处之,今若凭一纸状词便为施行,鲜不十事而九失者,不可不察也。本军籴米或加五六,价钱低于市价,亦诚有之,而实则有说。本军市井有三样斛:有文思院斛,此官省斛也;有黄池斛,客人所常用也;有打买斛,军学所置,客旅交易必请此斛,官收斛钱以养士也。打买斛者,两斛□□为一石五斗文思院斛,公私交易皆通用□,故人以为加五六也,价钱反低于市价。今□□□□论之,客人粜米五硕五斗为□□,若以□□论之,已粜七百八百会子矣,岂得以其反低于市价而病之乎?且市价起于何人?不出于民,不出于官,而出于牟利之商贾。今日一贯,明日二贯,又明日三贯、五贯,市之牙侩从而和之,此细民所以受病也,而可从之乎?官司为之约度,使商贾获倍称以上之息,而不到于横为无厌之求,官司依所籴之价而粜与百姓,则商与民俱无害矣。客人哽噎而不能言,非畏官府也,是亦自知其不可也,若其冥顽嗜利,幸灾乐祸以病吾民者,亦何足多恤哉?故曰「小仁者大仁之贼也」,是岂可不察哉?诸葛孔明之治国,以大德不以小惠,大丈夫行事,磊磊荦荦,正当如是也。筑城事只是如此,知其事之可为而不以告,不忠也;知其时之未可为而不以告者,亦不忠也。所谓「恐或者得以议论」,此一句最关利害。吾人处事但当自信,不必随人,恐其议论而曲意以从之,可乎?其亦不敢说不为,但说须是有钱有米耳。况干之去意已决,不敢承当此事。世事难言,都运寺丞天下之所谓正人端士,更幸日想天下之贤者,以讲明义理之正,毋徒曰资质可恃,事业可致,以道义自居,卒陷于功利而不自知也。世间最紧要事甚不多,为圣为贤、为尧舜、为汤武、为伊为周,皆从此出,若舍却这些子紧要处而论功业,便教做出汉高祖、唐太宗、萧、曹、房、杜,亦何足道哉!若于此晓解,世间利禄真是粪壤,世间事业真是太空一点浮翳也,何足把玩哉!干之所以亟欲归山者,老先生传授一粒金丹,亦欲归去静坐服食,庶几老死可以见先师于地下而无愧也。若浮湛世间,为庸人所轩轾,以求区区之名利,是犹持千金之璧以易一瓦缶,几何不举而弃之沟也?若因不修城得罪而去,正所愿也。承闻使节欲以点船绝江,傥得伏谒以承诲论,何幸如之。以都运寺丞知遇之厚,不自知其言之狂且僭也。